本文是“燃烧的岛群”第172篇原创文章,作者:群主飞龙。
全文共6856字,配图25幅,阅读需要16分钟,本文曾于2019年4月17日首发,2019年6月26日二发,2019年10月20日三发,2020年2月1日四发,2021年12月10日五发时略有删改。
本文收录于专辑“细品珍珠港”,本系列其他文章链接如下,欢迎延伸阅读:
时值日本海军偷袭珍珠港80周年之际,特重发本系列文章。
偷袭珍珠港的日本海军,除了众所皆知的舰载航空兵以外,还有一支略显神秘的袖珍潜艇部队。关于这支部队的参战过程和战果,很长时间内都是众说纷纭。
1941年12月7日凌晨前的暗夜里,五艘“甲标的”各自在瓦胡岛上灯光的吸引下,静悄悄地向港内驶去,“伊-68”和“伊-69”两艘海大型潜艇随后来到珍珠港入口处的约定位置,等待着救援“甲标的”的乘员,但是他们没有等来任何一条“甲标的”的返航, 有些“甲标的”的最终归宿,直到战争结束近60年后才被发掘出来 。
一、1960年7月打捞出水的古野繁美艇
图1. 1960年7月已经打捞出水的古野艇
1960年6月13日,一队正在训练的美国海军潜水员在珍珠港入口东侧的克埃伊泄湖( Keehi Lagoon )中发现了一艘“甲标的”,该艇仅仅在水下75英尺(约23米)处。7月6日,美军的潜艇救援船“卡伦特”号( USS Current,ARS-22 )将其打捞出水,艇内没有发现人体残骸,指挥塔上的舱盖是打开的。
图2. “卡伦特”号正在打捞出水的古野艇
艇内的发现物包括了一件飞行服( Flight suit )、一只飞行靴、一只手套、一双胶底凉鞋和一个空的日本米酒瓶子,同时发现的还有一些扳手和扳钳,从这些遗物可以判断出该艇是古野繁美中尉驾驶的Ha-17。艇艏的两条鱼雷仍在管内,保险栓已打开。
图3. 1960年7月,美军正在检查刚刚打捞出水的古野艇(上)及尾部的双螺旋桨特写
根据现场勘查,古野艇曾遭到深水炸弹的攻击导致损伤。到底是哪一艘美国军舰击沉了该艇暂时没有找到确切的考证,战斗当天有数艘美国军舰都上报发现和攻击了潜艇,特别是刚好负责守卫港口入口处的“沃德”号,先后四次报告攻击了潜艇。古野艇可能就是在某一次反潜攻击时被震坏,随后航行并沉没在克埃伊泄湖的浅水中,两名艇员自杀或逃亡(可能)。
在日本政府的请求下,美国人归还了该艇,日本人为她安装了一个新的艇艏。1962年3月15日,该艇被保存于广岛市江田岛的日本海上自卫队战术学校,她也是目前世界上仅存的4艘“甲标的”之一。
图4. 目前保存于江田岛的古野繁美中尉的“甲标的”
二、扑朔迷离的三段分离式潜艇
早在1992年7月27日,夏威夷深海探测实验室 就曾通过深潜器“皮斯塞斯5”号( Pisces V ),找到过一艘袖珍潜艇的艇尾部分残骸,位置在珍珠港防卫区以南数英里外,水下1200英尺(约366米)深处。
在二战后,这个区域被用作闲置武器和战争物资的弃置投海点,弃置物中包括了登陆艇、坦克、卡车、战机、小型船只等在内。可惜的是当时“皮斯塞斯5”号的追踪系统出了故障,没法跟海面的母船建立稳定的通讯,因此随后又“弄丢”了这段艇尾残骸。
2000年9月5日,“皮斯塞斯5”号找到了这艘“甲标的”的中段残骸,该残骸从指挥塔后方15英尺(4.57米)处有明显的锯齿状断裂。
2000年11月9日,另一支水下探险队的深潜器“阿古斯”号( Argus )也找到了一艘“甲标的”的中段残骸,因为沉没的位置比较特殊(丢在许多弃置物中间),也有一种推断认为该残骸是在关岛俘获的“甲标的”,运回珍珠港经过研究后自沉于此。
2001年8月29日,“皮斯塞斯4”号又在该区域的1200英尺(366米)水深处找到了一艘“甲标的”的艇艏残骸,艇艏上有独特的“8”字形防潜网切割器(这是一个非常独特的特征,只有珍珠港作战时安装),鱼雷管内是空的。艇艏还发现了一个用于系留铰链的洞,推断应为当时方便拖拽和弃置该艇时所钻。
图5. 2001年9月,HURL提供的“甲标的”艇身中部残骸特写,注意艇壳上有一处系有钢缆的孔洞
图6. 2001年9月,HURL提供的“甲标的”艇艏残骸艇艏特写,注意鱼雷管是空的
陆续被发现的三段分离残骸引发了专家们的思考,HURL注意到这三段残骸的切割位置比较平整,显然是被人为切断。但是,艇身中段后方有明显锯齿状的断裂痕迹,根据长度对比,仍有一段中后部约15英尺长的艇身未被找到,而这里恰好是自爆炸弹的安装位置,该艇很可能是被艇员自行爆破沉没!
图7. 疑似被分为三段的Ha-16号横山艇
但又如何解释被人为分开的三段艇身呢?这个问题实在是让人费解!
图8. 珍珠港的卫星图,可见港内分为东中西三个内港,左边为西湾
让我们再把时间拨回到1944年5月21日,珍珠港内又发现了一次大灾难。
从卫星图片可见,珍珠港是个典型的口小肚子大的深水良港,港内东部和中部因海水足够深,通常用于海军主力舰艇的停泊,西部多用于吃水浅的辅助舰船。
当天下午3时8分,一艘停泊于西湾内( West Loch Anchorage )的登陆舰LST-353号突发大爆炸,顺带引爆击沉了附近的6艘登陆舰,当时这些军舰正准备参加规模空前的入侵塞班岛的“征粮者”行动。
图9. 1944年5月21日发生在西洛克码头的大爆炸
事后调查认为,爆炸可能先是从LST-963号的水线附近发生,当时陆军正在卸载该船搭载的重型火炮弹药,周围的登陆舰上也装载有大量的汽油、卡车、吉普、野战炮和弹药,这场大爆炸除了直接导致6艘登陆舰的沉没外,还有数艘被严重损伤,事故造成了多达163人死亡,396人受伤,被列入二战期间美军的重要机密。
HURL的专家特瑞·科比( Terry Kerby )因此提出了一个设想:这艘“甲标的”就是在西湾码头附近自曝,被炸断的两部分在美国海军清理码头残骸时被发现并打捞出水,为了便于运送和丢弃而将其切割成3-4个部分,然后和其他的弃置物资一起运送到珍珠港外的深海弃置点丢弃。
HURL的调查证实了该艇曾被拆解为3-4部分,并有缆绳穿孔拖拽的痕迹,但因为西湾码头事件至今仍属于军方高度机密,没有留下这方面的记录可供验证,仍然只能作为一个推论存在。
图10. 布鲁克林级“圣路易斯”号轻巡洋舰(CL-49)
那么,这艘潜艇到底是哪一艘呢?
从艇艏鱼雷已空,HURL的专家推测该艇就是曾被轻巡洋舰“圣路易斯”号发现并攻击的那艘“甲标的”。
1941年12月7日上午,为了躲避空袭,“圣路易斯”号正以25节航速通过珍珠港南航道,驶往港外的开放水域。10时4分,就在“圣路易斯”号刚刚抵达南航道的第一个入口航标处,一艘潜艇在2000码外,向其右舷发射两条鱼雷,鱼雷在未经疏浚的航道外侧珊瑚礁上爆炸,未能对军舰造成伤害,“圣路易斯”号马上发炮还击,并报告“击沉潜艇”。
问题还没解决,到底是谁驾驶的这艘潜艇?
在弃置点发现的这艘“甲标的”艇艏带有独特的“8”字形割网器,显然只能是参加珍珠港作战的五艘之一。同时,在港外找到的另外三艘艇都没有发射鱼雷,那么排除在港内被当场击沉的岩佐艇后,只能是按照日方记录,最早从“伊-16”出发的横山艇。
那么,历史上的横山艇又留下了什么样的蛛丝马迹?
1941年12月7日,晚上22时41分,在经历了一整天的漫长等待后,“伊-16”曾收到横山艇发出的代表奇袭成功的无线电报“Se, se, se”(可能是日文“成功”Seiko的缩写),8日凌晨1时11分,“伊-16”收到横山艇发出“潜艇无法航行” 的电文,随后便杳无音信。
图11. 1942年4月8日在东京日比谷公园举行的“甲标的”艇员葬礼
正因为横山艇与母艇保持了长达24小时的联系,其战时遭遇是最充满想象的。 日本海军潜艇部 队在 战斗结束13小时后,就宣布一艘美国 战 列舰的沉没归功于袖珍潜艇。 1942年4月8日,在东京日比谷公园还为9名战死的艇 员举行了盛 大的葬礼,许多东京百姓参加了祭拜。
大约在2000年左右,还有人从一张日机在战时拍摄的照片中提出了“证据”,照片中可以看到一条向“战列舰大街”发射的鱼雷痕迹和隐约可见的潜艇,因为攻击时间与鱼雷机队重叠,无法区分鱼雷到底来自鱼雷机还是潜艇。
图12. 一张著名的照片:战列舰大街遭到鱼雷攻击的那一刻,有人正是据此照片考证说有“甲标的”发射的鱼雷痕迹
两种推断都有难以自圆之处:
如果横山艇的鱼雷攻击了“战列舰大街”,那么“圣路易斯”号遭到的两条鱼雷攻击又是来自于谁?
如果横山艇在10时4分向“圣路易斯”号发射了鱼雷,又何必冒险进入西湾码头自沉?
跟另外一艘在珍珠港内被击沉的岩佐艇相比,横山艇是否真的突入了港内“战列舰大街”缺乏铁证,反倒是“圣路易斯”号的描述更有可信度,那么,历史的真相或许是这样的:
横山艇在狭长的珍珠港入口水道攻击了“圣路易斯”号,随后下潜躲避,根据爆炸声判断命中了目标(实际上只是撞到珊瑚礁自爆),在躲过“圣路易斯”号的反击后,横山艇继续潜航到西湾码头附近。
晚上10时,横山浮出水面发出“报捷”信号,随后发现该艇已无法逃脱,8号凌晨向母艇发出最后的电报,最终在西湾码头附近自爆,艇员自杀(可能)。
1944年的西湾码头事故后,横山艇被顺带打捞出水,拆解为3-4部分运至港外深水处丢弃,直到1992年、2000年和2001年被分段发现,该艇的中后部分的残骸则至今仍未被发现。
三、2002年8月发现的广尾彰艇(“沃德”潜艇)
图13. 2002年8月被HURL发现的广尾艇艇艏特写,注意两条鱼雷均在发射管内(上)及该潜艇被发现的大致位置(下)
2002年8月28日,夏威夷深海探测实验室(Hawaii's Undersea Research Laboratory,HURL)的两艘水下探测器“皮斯塞斯4”号和“皮斯塞斯5”号在珍珠港以南5英里的1312英尺(400米)水深处发现了一艘袖珍潜艇。这艘潜艇的指挥塔下方有一个4英寸大小的弹洞,两条鱼雷都还在发射管内。
从弹洞来推断,该艇就是被事变当天负责警戒珍珠港入口的“沃德”号驱逐舰和随之而来的一架PBY投掷的深水炸弹攻击的那艘,也即从“伊-20”上出发的广尾彰少尉驾驶的Ha-18。
图14. 艺术创作:“沃德”号向广尾彰少尉的“甲标的”开火并最终将其击沉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1941年12月7日,上午6时45分,老式的维克斯级美国驱逐舰“沃德”号( USS WARD,DD-139 )在100码距离上,向一艘试图尾随美国货船进入珍珠港内的潜艇开火,首轮炮弹未能命中,“沃德”号接近到50码的近距离再次开火,命中潜艇指挥塔一发炮弹,随后“沃德”号投下四枚深水炸弹,并于6时51分向瓦胡岛的第14海军军分区报告:“我们向防区内发现的潜艇开火并投掷了深水炸弹。”
这是美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第一枪!
图15. 2002年8月发现的“甲标的”指挥塔特写,注意中部的弹洞,推断为“沃德”号的命中弹
从双方的记录来分析,在遭到攻击之前,广尾艇已离开母艇3小时48分钟,他一直在寻找进入珍珠港的时机,直到广尾发现一艘美国货船“心宿二”号( USS Antares,AG-10 ),并试图尾随该船入港,结果成为了太平洋战争中第一艘被击沉的日本军舰,有意思的是,他也成为最后一艘被找到和定位的参加珍珠港作战的袖珍潜艇。
对珍珠港“甲标的”作战的回顾,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点:
一、“甲标的”的设计问题
从性能指标上看,作为一款纯电动袖珍潜艇,拥有纸面上的优秀数据。比如最高速度可达23节,最大航行距离可达100英里。但是最高速度只能维持55分钟,最大航程只能在2英里时速下达到。
这就跟买车时说给你听的理论油耗一样,是实战中永远无法达到的值。
图16. 1942年美军正在研究被俘的酒卷艇的尺寸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甲标的”艇员将不得不处理各种突如其来的情况,比如海况影响、导航问题、规避敌情和可能的机械故障,最终导致航程的大大缩短。由于“甲标的”原型艇中只考虑了纯电力驱动,电池电力用完之后就成了一条“死”船,这就使得“甲标的”甲型事实上成为一种有去无回的特攻武器!
图17. 甲标的的内部结构图,作为日本秘密武器
在五艘参战的“甲标的”中,第一个下水的横山艇从7号凌晨零时42分,活跃到8号凌晨1时16分,是最“坚挺”的一艘潜艇,然而最后还是耗尽电力而自沉。
为此,日本海军在随后改进设计的“甲标的”乙型和丙型中增加了一台40马力的发电机,携带一定量的化学燃料,在蓄电池电力耗尽的情况下,还可以自行充电。这也算是目前市面上颇为流行的增程式电动汽车的原型吧。
图18. 战后发现的“甲标的”遗骸位置和推定沉没点
二、“甲标的”珍珠港作战计划问题
作为隐蔽潜行的袖珍潜艇,隐蔽性是第一要素,黑夜是潜艇最好的朋友。原本5艘“甲标的”被设定为在6-7号夜间潜行入港,在白天隐藏在水底,7号夜间再上浮实施攻击。但在争功心切的岩佐大尉的坚持下,同意让“各艇艇长自行决定攻击时机,只要不超过航空兵的空袭时刻”。这个决定在后来看来是有问题的。
图19. “甲标的”使用的97式潜望镜细节图
从战后披露的记录来看,只有最先出发的横山艇和岩佐艇利用暗夜的掩护顺利通过了危险度最高的狭长的入口,后三艘均在黎明时刻被美军发现并击沉,这还算是走运的,万一在礁盘上搁浅被生俘了,整个偷袭珍珠港行动都会被影响而功亏一篑,那就真的是因小失大了。
袖珍潜艇在攻击时刻必须上浮到水面,使用潜望镜进行观测,珍珠港虽然是少有的深水良港,但是港内的水深也只在10米左右,对于一艘直径达1.85米的潜艇来说,这种清澈的热带海水无法提供良好的掩护。在白天上浮进行攻击,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水面舰艇的发现和反击的,岩佐的战例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坚持白天攻击的岩佐本人也当场丧命,万劫不复。
图20. “甲标的”的内部复原结构图
从岩佐艇的命运来推断,横山艇也不太可能会在未被任何人发觉的情况下向“战列舰大街”发射鱼雷,毕竟虽然美军有和平时期的松懈,但战列舰上的反潜观察员仍然会大大多于轻型舰艇,没有记录表明曾有人观察到攻击战列舰的潜艇。
同时,因为“甲标的”设计上的问题,不能同时发射两条鱼雷,且在发射第一条鱼雷后引起的艇身摇动会影响第二条鱼雷的瞄准,需要修正艇位,也更容易暴露目标,所以所谓的“甲标的”击沉战列舰的臆想,应该可以划上句号了。
如果按照最初的方案改在7号晚上攻击,至少有更大的机会不被发现,也有机会在珍珠港捡漏成功,甚至制造更大的混乱,更强烈的打击美国人的士气,也更有可能利用暗夜的掩护脱离。
图21. 艺术创作,利用暗夜攻击珍珠港内美军战列舰的袖珍潜艇
三、或许是正确的珍珠港作战打开方式
从事后诸葛的角度来看,当初提出6号夜间潜入,7号白天潜伏,7号晚上攻击并撤退的作战计划可能更加合适。一来充分利用了暗夜掩护进入和脱离,二来有望利用珍珠港内的混乱状况对大型敌舰进行补枪,三来更有可能加剧美国人的恐慌情绪,也更有机会辨识袖珍潜艇的战果。
图22. 珍珠港作战特意改装“8”字形切网器的“甲标的”
实际上由于参加了珍珠港作战的全部艇员都未能返航,仅有的生还者被美军俘虏,日本海军对“甲标的”作战的效果基本是两眼一抹黑,战果和经验教训都无从判断,这影响了对后续作战的改进。
直到1942年11月,在瓜岛周围使用“甲标的”作战时,才第一次有乘员生还并详细报告了作战历程,让日本海军终于摸到了后续改进的一些思路。比如在最后生产出场的5艘“甲标的”甲型上增加发电机,使其获得持续充电能力,这5艘也被改称为“甲标的”乙型。后来又在乙型的基础上增大了尺寸,艇员也增加到3人,以分担繁重的操艇任务。
图23. 为“甲标的”悉尼作战而制作的纪念章,看起来似乎是澳大利亚人的作品,注意此战的袖珍潜艇艇艏防护网的形状与珍珠港作战时的不同
图24. 1942年11月,瓜岛附近被美军拉上岸搁浅的“甲标的”
在太平洋战争中,除去1932年的原型艇外,总计建造出100艘“甲标的”甲乙丙三型,其中甲型52艘(后四艘被改造为乙型),乙型5艘(其中四艘由甲型改造而来),丙型47艘。
“甲标的”被广泛使用在战争中前期的历次大战中,最为著名的除了珍珠港作战,还有1942年5月31日三艘“甲标的”入侵澳大利亚悉尼港(第一次取得实战战果),1942年5月30日,两艘“甲标的”入侵马达加斯加的迪耶哥·苏亚雷斯港,1942年11月-12月间,“千代田”号母舰带着10个“甲标的”艇组前往瓜岛海域参战,战果虽然不大,但是有5个艇组从战斗中幸存,算是烧了高香了。
图25. 回天鱼雷成为越来越疯狂的日本人的最终选择
1943年后,随着日本转入防御作战,尚有一丝生还机会的“甲标的”被更加疯狂的“回天”人操鱼雷抢去了风头,日本人被越来越急功近利的自杀式战术吸引,在灭亡之路上越跑越远!这些故事就留待其他专题再细说了。
-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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